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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.
依稀记得,那是大约一周之前的“经历”。
在被投入某个井之前,鸣瓢秋人大体知晓了自己面临的究竟是个什么情况。
某个富家公子在前夜遭遇莫名的袭击,几乎被打得丢了小命。遇袭地点恰是监控死角,根本没有捕捉到凶手的任何特征。而受害者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中都没有与他人发生过冲突,或许这是一场激.情杀人。
但在案发现场,却采集到了不止一人的杀意——有两个人的思想粒子存在于此。
“其中一人的思想粒子,不出意外来自于凶手。而另一份同样强烈的思想粒子,大概是受害人在绝望之际产生的‘反杀’念头吧。虽然他并没能反杀成功。”
鸣瓢秋人是被如此告知的。而他不知道自己会被投入哪一个井中。
是凶手的?还是受害人的?
幸而鸣瓢秋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“未知”。
他知道,就算是在受害人的井里,也能找到犯人的踪迹。
7.
阴暗的房间,角落的小门连接着一条漫长的走廊。看不到光,只有头顶的白炽灯勉强给予些微的光。
他醒来了,记忆空白。
周围摆满了或大或小的酒坛。其中最大的那一个玻璃坛子中,浸没着死去不久的乌发少女。她的长发飘在透明的清酒中,透去腹部的玻璃酒瓶顶住酒坛的边缘,从伤口中渗出的赤色渐渐在酒中扩散。
他不认识她,却偏偏知道她的名字。
“佳爱琉……”
而后,通过回想这个名字,他也渐渐地记起了自己。
他叫酒井户,虽然名还想不起来,但他知道,自己是个神探。他出现在这里,是为了解开佳爱琉的死亡之谜。
头顶的白炽灯摇曳,忽然开始闪烁了起来,不知道是否因为接触不良的缘故。
酒井户将佳爱琉从酒坛中搬出。她的身体已经凉透了。
一眼看去,她的死因似乎是被碎酒瓶刺穿腹部而亡,但酒井户却发现她实际上是被勒死的。佳爱琉的脖颈上还留着极其明显的吉川线,至于酒坛和酒瓶,都是事后的“杰”。
这样的死法一定很痛苦吧,她的脖颈都被抓得鲜血漓漓了。
酒井户将她安置好,着手调查起了周围。
这里好像没有什么特殊之处,不过是个很普通的酒窖罢了,温度似乎有些低。
确定在这里找不到凶手的线索后,酒井户离开了酒窖。
走出酒窖,沿着仿佛无尽头的长廊,这里的阴暗始终没有过改变过分毫。酒井户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,才总算是见到了一段楼梯。
木质的台阶碎裂了不少,他几乎是跳着才走上了楼梯的顶端,来到一楼。
看来这里是个巨大的房子,只不过似是有些年久失修了。大厅空空荡荡,只有一把快要腐蚀尽了的木椅。天花板上的墙皮也快尽数剥落了,落地窗封着木条。他试着推开玄关处的大门,但门却纹丝不动。
是凶手离开后锁上了门,还是凶手依然在这座大宅之中呢?
试着透过窗前木条间的缝隙向外张望,看到的是一片暗色的海。从上到一楼起就一直能够听到的水流声,其实是海浪声。
以声音的方向判断,这座大宅似乎是被海水环绕了。
那么,就是后者了——凶手还在这里。
酒井户沿着楼梯继续向上。有几处的墙壁上挂了金色相框,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,甚至连金色的边缘也被抹去了光泽,泛出黯淡的陈旧感。
每一层的房间都是与大厅如出一辙的空空荡荡,甚至连破旧椅子都看不到。
一路走到四楼,本想继续前进,然而往上的楼梯却被中途阻断了。堆满了木条与破碎家具的楼梯,根本不存在任何能够让他通过的余地。
不过,在这一层里,倒是有一扇打开了的窗户。探身向外,还能发现一条从屋顶垂下的绸带。酒井户试着拽了拽,无事发生。
于是他更用力地拽了拽,依旧是无事发生。
看来应该能够承受自己的体重吧。
他这么想着,抓紧了绸带,跳出窗外。
一抬头就能看到分在阴沉的天。下方是缓慢流动的海水。从这个高度坠入海中,其冲击力不会比撞向地面轻多少。
他必须小心。
在来到了大宅外围后,酒井户才发现,他对这地方的判断出了错。
这里不是“大宅”,而是“城堡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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