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莲准慢慢的转过脸，看着阿南。
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“就是公子你受重伤不治的信从边关带回来之后，我听说的。”阿南心虚看了莲准一眼，低下头。
莲准轻轻的长叹一声。
街对面，裴佩已经带着家人，走进店里去了。
莲准低下头，苦笑。
要责备她吗？哪有这个立场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喜欢她。
就算知道，又能如何？她同她？
不会有什么结果……
可是，这段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感情，又怎么能说放就放。
认识裴佩已经十年，在莲准的心目中，她无可取代，别人永远是别人，裴佩，永远是裴佩，已经没有人能够替代她。
惆怅复黯然。
“我们走吧。”说着，莲准先往前走去，阿南急忙跟在她的身后。
过了没多久，莲准就请调，外任徐州，远远的离开了长安。
既然已无可能，莲准不想再留在京城，她只要知道她安好，就足够了。
接下来的三十年间，莲准先后调任过好几个地方，光州、宣州、潭州……
走过了那么多的山山水水，看过了那样多的风景。
唯一所不能忘记的，是深埋在心底的那一份感情。
莲准一直没有娶亲。
他只是纳了两名小妾。
莲准很清楚，他不爱这两个女人。他对她们很好，照顾爱护，以这样的方式，来弥补她内心因为不爱她们而产生的愧疚。
每到一个上元佳节，莲准就会回想起，曾经一起看花灯的少女。
过去了四十年，莲准的耳畔，仍然能清晰的回想起那个清脆玲珑的声音：“我叫裴佩。”
无论如何，也不能忘记那双眼睛，纯黑晶亮，清澈如水。
再也没有见到过比那更美丽的眼眸。
……
当莲准在离开京城三十年之后，再一次返回长安，再一次站在承天门横街上的时候，他发现，过去了这么多年之后，本以为心情可以如水般平静，结果，却依然心潮起伏，不能自已。
眼前，仿佛又看到四十年前，满是花灯的大街。
可惜，当年的少女早已不复存在。
莲准想，裴佩一定早已将自己遗忘。
是啊，怎么可能要求她记住一个才不过见了三次面的人，怎么可能这样去要求她？
要求她记住自己，如自己记住她那样一般。
从头到尾，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。
当时已任节度使的莲准，受到同僚的邀请，去参加一个寿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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