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. 恍如初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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寂明大师摇了摇头，说道：“请恕贫僧不便透露。”

言毕拿出一封书信，说道：“贫僧此次前来，还要帮黑水铁骑转交一封书信，姑娘的粮食在黑水三角洲被抢，是一场误会。这是黑水夜煞给姑娘的一封致歉书信。”

黑水铁骑的夜煞，传说中魔鬼一样的人，给自己写信，程落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跟不上事态发展的节奏，奇怪的问道：“黑水夜煞为什么要给我写信？”

寂明说道：“黑水铁骑其实并不如传言那般嗜血好杀，凶名只是伪装罢了。这次抢了姑娘的粮食也是事出有因，他们已经准备了换取姑娘粮食的财物，请姑娘派人去取。”

程落皱了皱眉头，盯着寂明大师的眼睛，问道：“我很奇怪，堂堂宝光寺的寂明大师何时跟天楚国臭名昭著的强盗这么熟稔了，还是你们本就是一伙的？”

寂明后退一步，垂下头，双手合十，喃喃说道：“姑娘的诘责，贫僧无话可说，贫僧跟夜煞确实颇有渊源，只是其间曲折隐秘，也不足为姑娘道也。只是夜煞亲自押送归还的财物到了莽山北麓，一片苦心，还请姑娘安排人去取吧。”

说罢寂明就要告辞而去，程落起身拦住了他，说道：“大师留步，我还有话要问。”

寂明无奈的停下脚步，苦笑着看着她。

程落皱了皱眉头，问道：“你还没告诉我，托你坏我姻缘的人呢，是谁？难道是夜煞他为什么要这么做？我认识他吗？”

连珠炮的几个问题，问的寂明张口结舌，他万万没有想到落这么胡乱的猜测竟如此接近事情的真相。只得苦笑着说：“还是让夜煞自己告诉姑娘吧。”

言罢，推开门向程思远告辞，飘然而去。程大爷进屋看到的景象就是程落仍站在原地，紧锁眉头，陷入沉思。

……

从繁花似锦的青城府往北，就是巍峨蜿蜒的莽山山脉，莽山山脉绵延几百里，在青城府平原边上就像天然的屏障。莽山北麓挨着黑水三角洲，易三带着队伍往夜煞信中约定的地点前进。程落穿着随从的衣服混在队伍中。

几天后就是陆明焕、程盈大喜的日子，程落对程大爷和老太太一说要到宝光寺修习佛法，两位二话不说马上答应了。程落不愿带上丫鬟婆子，两位也道是二娘子深受打击，想自己散散心，不疑有他，也一口答应。

安平伯府那边好交代，但说服赵嬷嬷和杨福旺很费了些周折，程落很坚持，那两位也拧不过她，只好吩咐易三和半夏一路上好生照顾。落想亲自来看看这个夜煞到底是什么人，自己跟他到底有何渊源。最重要的她也想出来透透气，不愿拘泥自己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。

易三和半夏一路上照顾着落，帮着遮掩，帮着背东西，帮着牵马喂马。易三本来想让落坐马车的，但落怕被人看出端倪，坚持跟大家一样骑马。一路上倒是顺利，落仿佛回到了前世里徒步露营的经历，一点都不觉得苦和累，只觉得畅快随性。随行的其他人都没发现，那个有点娇弱的清秀后生就是他们的东主。

莽山北麓有一处风景秀丽之地，唤“长生坪”的，一面的山峰怪石嶙峋，云遮雾绕。中间是洼地，巨石堆积，形态万千沿途景色壮观，藤萝古树、虬根怪石都随处可见。洼地的另一面山峰则高耸秀雅，山间山花烂漫，美不胜收。

程落远远的就看到洼地里已经整整齐齐的立着一队人马，全都黑衣黑甲，骑着黑马列队站成一行，除了黑马的尾巴偶尔会甩一下，整个队伍都肃穆萧杀，静静的望着易三队伍来的方向。落悄悄数了数，一共是十五个人。一旁还停着两辆拉着货品的四轮马车。

落思付着，这黑水铁骑胆子倒是很大，就这么十几个人就敢在青城府的边上明目张胆的集结。程落极目眺望，这才发现对面的山崖上也有一支十来个人的黑骑队伍，为首的一人没戴头盔，黑发飘飘，也带着面具，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夜煞？。

不一会儿，易三带着队伍已经进入山间洼地。只见那十五人队伍的首领跳下马，向易三行了一个礼，其他人也同时下马，一起恭敬而整齐的向易三行了礼。

那首领命人将两辆装满了货品的四轮马车拉了过来，易三打开一看，一辆车里全是现银，另一车里居然满是是赤百合和枸杞等晋北特产。真是好东西。程落暗暗点头，这黑水铁骑倒是细致体贴。

落又朝山坡上的队伍望去，打望着为首的夜煞，想着传言中他的凶名。据说他一出手就有血飞扬，没有人能说得出他有多可怕，因为见识过他可怕的人都死了，寂明大师却说是伪装，难道是炒？自己又是何时认识了这么个神秘可怕的家伙。正思付着，只见夜煞似乎也望向了这边，程落赶紧低下头，装模样的混在队伍里。

突然，夜煞仿佛发现了什么，身形一动，勒马腾蹄，大黑马仰天长嘶，一跃就下了草坡，跨越无数怪石和灌木，穿过山谷的溪涧，仿佛只是眨眼间，就策马进入了山洼。周围的黑衣人一见到夜煞，立刻原地列队，整齐划然向他鞠躬，一看就是训练有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