机舱的窗户往外,天空呈现出夜色将尽的微白。皑皑白雪一寸一寸开始崩塌,这片纯白无暇慢慢被飞起的雪尘笼罩。仿佛在这塌方之下还能听见人们哀嚎凄厉的声音。
四王天菖蒲凉凉地向外望了一眼,又垂下头将怀里的松阪花音搂得更紧。娇小的身躯如同傀儡娃娃一般,但她感觉得到,身体的温度正在一点点消散。哪怕她贴得再紧,都无法将体温重新回升。
“恭先生,那些成员确实想通过暗道偷渡至德国境内,目前目标已经捕获。”
草壁哲矢并不敢往后看,此刻的四王天菖蒲浑身都像是从血里浸泡过一样,那件西装外套也不足以遮蔽住她春光乍泄的身体,就连眼睛不经意瞥见都像是件失礼的事情。
云雀恭弥用手拖着腮漫不经心地往外望了一眼,收回了眼神,像是默认。
“这次的突发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云雀恭弥打断了草壁哲矢的话,似乎又陷入了沉思。他微微侧过眼,余光划过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四王天菖蒲。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,病态的惨白之下掺杂着与近似于人类的情感。薄唇依然紧紧地抿着,像是在保持最后的镇定。
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了他们回到彭格列基地的时候。
在直升机稳妥降落的那一刻,四王天菖蒲几乎是同时开了舱门冲了出去。她紧紧抱着松阪花音,想要去寻求最后的希望。
云雀恭弥下意识拽住了她的手腕,但当他看到四王天菖蒲回过头的那一瞬间忽然回过神来……等一下,他是准备说什么所以才拽住这个家伙?
“……?”
四王天菖蒲的眼睛里是一潭死水,他原本以为对方会异常愤怒的甩开自己——但是没有,她只是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,然后停下了脚步。
“……”云雀恭弥立刻松开了手,一丝窘迫自眼际转瞬即逝。
“哲,把松阪花音带去瓦利安。”
云雀恭弥怔了怔,眼中的情绪迅速沉淀了下来。接着他微微眯起了眼睛,盯着四王天菖蒲,神色带着若有似无的威胁,“你,跟我回去。”
四王天菖蒲下意识将怀里的松阪花音搂得更紧,神色警惕如同野兽。
草壁哲矢愣了一下,迟疑地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四王天菖蒲。现在的她看起来只是表面平静,内心却一定是狂风暴雨,失去理智。而这状况看来他似乎接受也不是,拒绝也不是,骑虎难下。
“还是说,你认为自己会比他更懂如何去挽救这个草食动物的命?”
四王天菖蒲的神色挣扎了一下,终于松懈了下来。她微微垂下了眼睑,动了动嘴唇,“……不是。”
她手中的力度终于慢慢松弛了下来,直到她看到草壁哲矢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自己怀中的松阪花音。没了呼吸的松阪花音紧紧闭着那双曾经水灵灵的双眼,神情淡然如同解脱。
这一瞬间四王天菖蒲终于觉得自己空无一物。那种痛楚如同心脏被硬生生剐出,血淋淋地摆在自己面前。这种尖锐的情绪排山倒海般袭来将自己吞没。如果说松阪花音的第一次死去让她觉得世界全然灰暗,那么第二次看到失去呼吸的松阪花音在自己面前,她只觉得麻木不仁。
是啊,大脑神经甚至没有处理出适合的表情让她表达。
她想去找青蛙头,她承认青蛙头的幻术其实很厉害,所以一定有方法让花音活过来的。
这是……
最后一丝希望了。
四王天菖蒲觉得自己已经足够镇定,她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。失去过一次已经有充足心理准备,不怕再有第二次。所以她坦然地接受了松阪花音的死亡。可是当松阪花音的身体在自己的怀中一点点冷去的时候,她却开始惊慌、开始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。
然而本能的冷漠却让她不知道如何去宣泄这些情绪。
所以她只能面无表情地将松阪花音搂得紧一点,再紧一点。希望那双圆圆的眼睛能睁开来,笑着喊她一声“菖蒲”。
但是呢?
没有,这些都没有发生。
“等等、停下—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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